进门时,小穗的脚步有点踌躇不前。
房间大概二十平米的样子,窗明几净。门口走廊不长,转角尽头能看见正中间的纯白色大床,床单上铺了一长条素雅花纹的床旗,绛红色的亮眼。
周望川先她一步进去,电视机边上的行李架放着两人的行李包,他拎起自己的黑色手提包:“你住这里,我再去开一间。”
尾音轻扬,她似乎听出了一点点不太肯定的语气。小穗拉住他白色T恤的一角,面露犹疑:“可是,都这么晚了……”
周望川看了眼手机,手机屏幕一亮,又被他按灭:“十点多。”
报完时间,另一手罩住她的,温吞的握在手里,不再说话。
小穗垂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让你朋友知道了,多不好……”
他的包还提在半空中,小穗盯着包上不显眼的logo,鞋尖捻了捻地板,“明天他们又要笑话你了,今天被笑话的还不够吗……”
“笑话我什么?”
“假假的。”假圣人、装君子、故作姿态,小穗心里连念他好几句。
周望川失笑:“不是假,是我怕你不习惯。”
“来都来了。”
小穗抬眼看看他,眼波一转,往房间里扫了扫,整个房间的格局一览无余,“我看……沙发挺大的,你规矩点的话,就可以……”
于是,被首肯的人把包又放回了行李架,弯腰亲亲她的脸:“放心,我会的。”
她不怕他不规矩,但他尊重的多问几句,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得到承诺的小穗只开心了一秒钟,转瞬间,皱着脸不高兴。
“你真放心我一个人住啊?也不问问我,一个住害怕不害怕,喝多了需不需要人照顾……”
她喝多了啤酒就爱打嗝,嘴里都是酒气,眼神中也已带了几分涣散,一路是周望川搂着回来的。
“我不放心你,但我怕——你对我更不放心。”
小穗哼了一声,如果真不放心她就不来了。她替他喝了好几杯酒,是真的需要人照顾。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一会喊热,一会喊头晕,一会又喊口渴。
周望川拉开衣柜给她找拖鞋,然后把人公主抱起来,穿过房间放到沙发上,烧了壶热水伺候她喝下。
两人衣服上都是一身的烤肉味儿,小穗让他开窗通风,自己拿了睡衣去洗澡。
为了这次度假,她昨晚其实没大睡好。安排上都听他的,她问都没问。
洗完澡换上睡衣,她专门挑了件冬天才会穿的长袖长裤,从头到脚的皮肤都被严实的裹了起来。猫在洗手间涂护肤品,看着镜子里蒸得粉粉的脸,她的心中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样穿,是不是太保守了?防他有必要吗?他本来就和石头做的似的,不好打动。
收拾完,小穗对着镜子又照了半天,一狠心,把上身的内衣从袖子里拽了出来。
开门的时候,洗手间里的氤氲热气和她一起涌出来。小穗头发半湿,黑发雪肤的清纯,灯光下看别有一种强烈的反差美。
周望川在窗口抽烟,回身看了她一眼,把烟头熄灭。
小穗走近,抽出几张纸巾擦发梢的水滴,无辜的问:“大晚上的,抽什么烟?”
“解酒。”她说热,屋里空调风开得很大,他对着她一头的湿发皱眉,“怎么没吹干?”
“太长不好吹,下午采摘累得我胳膊疼。”
理由充分,她娇气地抬着手臂让他看。周望川绕过香喷喷的她,进浴室找吹风机。
小穗盘腿坐在床沿上,身后嗡嗡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膜响起。他的长指从她的发间穿梭而过,动作生涩而轻柔。
小穗甩了甩头发,被他一拍脑袋,喝斥她坐好别动。
周望川站在她后方,距离她很近,居高临下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乌发下瓷白的前额,挺翘的鼻尖,再往下——她的衣领扣子开了一颗,白云一般的山峦隐约可见……
那个手感他最近已是极为熟悉。他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小穗的发根被拉扯,呜的叫了一声。头顶的大手揉了揉,小穗回头看他,他把她的脸扳回去,眼睛却躲开了她。
眼神深处的抑制小穗看得分明,她微低头,下意识地拢紧衣襟,耳根刷地红了。
吹完头发,她酒后口干,看小吧台上多了两瓶矿泉水,房间大门也被锁好了,问他:“你刚才叫客房服务了?”
“嗯。”他拉好窗帘,开包找衣服去了浴室。
上床前,小穗瞥了眼床头的抽屉,好像被人动过的样子。茶几上多了他抽烟的东西,估计他是找打火机吧。
但会不会是找别的东西?小穗拉开抽屉,看见某个酒店的服务产品,又刷的推回去。
有的酒店常备这个,有的酒店却没有。所以——是她把他想污了,还是……图谋不轨的不只她而已?
小穗想不清楚,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低低呜咽了几声。
她后悔了,不该和他约束什么让他规矩点的鬼话。两个人都高风亮节的规矩,未来可就任重而道远了。
大男大女,谈个恋爱像puppy love一样懵懂纯情,反正她不喜欢。
浴室里他手机响了,听起来又是工作电话,都这个点了……小穗翻个身,夜晚正是酒意上涌的时候,心乱地刷了会手机。
短视频里主播劈里啪啦说个不停,语速极快,她试图听进去他在讲什么,效果却……催眠得很。
等周望川讲完电话出来,**的人眼皮沉着,已是睡得直打小呼噜了。
早八点,小穗酣睡一夜,窗帘没拉开,阳光透进来,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懊恼的捶床,这感觉,像错过了一个亿……
周望川跑步回来,门锁叮的一声。看她还赖在**,放下东西叫她:“起不起?吃早饭去?”
她不想让他觉得女朋友是个懒虫,从被窝里探身出来,撑着毛茸茸的脑袋问他:“那个,你昨晚真的睡的沙发?”
沙发上枕头被子都没有,干净整洁的不像有人睡过。
周望川没答,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腿:“你睡觉不老实,你知道吗?”
算他没有木讷到不可救药,小穗笑起来,轻踢他一脚:“不可能,我睡得死死的。怎么,对你毛手毛脚了?”
“差不多。”
她长发蓬乱,素着一张脸,却比妆容精致的时候小了好几岁。周望川低头吻她额头:“几点了,还赖床?”
他身上的汗味不重,小穗勾着他的脖子撒娇,软乎乎的说了几句话,没一会两人就抱成一团。
他沉沉地伏在她身上,含着她的舌尖吻她。
右手往下,从睡衣下摆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睡衣被他卷到了胸口,他还嫌不解气,用力一扯,一下子畅通无阻。
扣子不知是开了,还是绷掉了,小穗推他:“轻点……”
她的口是心非在这时又发挥了作用,他松开嘴,起身准备对她衣服温柔一点。她却凑过来,抬起脸贴上他渣渣的下巴,还要他亲。
最终她也不知道衣服是怎么开的了,昨晚比云朵还诱人的地方被他爱抚了个遍。这下她再喊重,他也不理她了。
手臂从她肩下绕过去,把她的上身轻轻抬起,和他贴的更紧密。他的唇向下流连往返,许久小穗不满,在他额头上咬了一小排牙印。
在场面失控之前,他生硬的停住动作,拉上被子盖住她。同时腿挪到一边,和她错开了身。
“再陪我躺会……”
她抱着他不让走,周望川把一直揽在她后背的手臂撤下来,低声叹了口气,“我哪躺得下……”
她不敢拿手碰他,也不敢往下看,只抬眸瞅着他的眼睛,眼里可怜兮兮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很不舒服吗?”
周望川揉了她最后一把,拉开她缠住的胳膊:“你说呢?”
“我哪知道呀。”
她的装无辜他向来没办法,也不解释,牵起她的手往下摸。还没摸到,小穗嗷一声大叫,猛地抽回来,脸躲到一边不敢看他。
“你自己说的,擅长刹车……”
“那也不能总踩刹车!”他压着她,热气吹在她耳边,“不是我擅长,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太快。”
小穗扑哧一笑,依旧别开脸。察觉他慢慢放松了力道,就势滚到一边,故意曲解他。
“没事,这方面要试用看看。也许试用完了,发现我并不嫌弃呢……”
被她没羞没臊的话气到脸红,周望川愣了一下,抓住她的腰,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人拉回来,照着屁股啪的打下去。
“你——再说?”大白天的他都说不出口。
“不说不说,知道你最纯情了!”
她讨饶,撅着屁股躲,但敌不过周望川的力气大。他牢牢覆在她背上,打了几下就停了,双腿压住她,用“实力”说话。
小穗忽地噤声,异物感火热的清晰,她僵住完全不敢再动。
“知错了没有?”
她声音比蚊子还小,脸捂在被子里鼻子都要压扁了:“知错了,知错了。”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顺从之极,周望川好一会也没动,半天才咬住她的耳垂,比她声音更轻地说:“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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