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宫的城墙上,赵高一人独行于其上,他手中仅仅的攥着宣纸。
他面色变换不停,反复的观看其上的内容,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现在他便知道,李宇有心另设两一卫一门,卫乃是锦衣卫,门乃是六扇门,一个管朝廷之事,一个司掌江湖之事。
原先赵高以为,李宇的这个打算便是因为忌惮他,想要分化密谍司的权力,若只是因为此,赵高虽不甘,但也不会过多阻止。
毕竟在东西二厂沉默的时间里,他麾下的密谍司一直活动在武朝的里里外外,早已是众矢之的,适当的割肉饲鹰是有好处的。
起码能让朝堂上的那些人对密谍司要放心一些,毕竟他们看得到密谍司流血,便不会一出手就将密谍司往死里摁。
否则即使是他赵高权势通天,也要被这群饿狼给生吞活剥。
然而赵高却是没想到,李宇竟然想要直接将密谍司拆分为锦衣卫和六扇门!这简直是比生吞活剥他更难受!
若是偌大的密谍司分化为二,记录良善者,尽忠尽职者则可以走到阳光底下,成为光明正大的锦衣卫。
而记录劣迹者,犹有悔改者,则是发配到六扇门,从此远离中枢,以镇压江湖绿林为首要任务。
两者就此分化,便会将臃肿的密谍司机构变作两个高效的机器,而蛀虫自然也会随之被剔除,对于这一点赵高尤为清楚。
此刻他只觉得一片心凉,毕竟自己这个密谍司的头头不但左右不了李宇的想法,反而还要帮助他如何更便利的削弱自己的权利,拆分麾下。
良久,赵高才露出一个幽幽的苦笑:“伴君如伴虎啊。”
“看来在陛下的心中,密谍司太过于危险,要被秋后算账了。”
赵高一直都有预感,做了太多上不得台面脏事的密谍司迟早有一天要被处理掉,毕竟密谍司意味着皇权的污点所在。
没有任何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皇会让自己有被人抓住攻击的污点所在。
密谍司对于李宇而言,最不应该的就是太好用了,如臂指使,指哪打哪,那就意味着密谍司有了极大的权力,这是从皇权中分出来的。
帝皇已经忌惮密谍司,纵使眼下百废待兴,内忧外患,帝皇也不惜亲自折毁这把刀子,将其重新回炉锻造。
否则以密谍司这么多年积累的底蕴,若是强行将其解散,必然会遭至强烈的反噬,这种反噬是赵高也难以把控的。
眼下赵高虽然觉得心中悲凉无比,却也是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可以让皇帝来当这个坏人,他确实可以方便行事许多。
想到此处,他的念头便通达了些许,将手中的薄纸收回怀中。
似乎不小心触碰到右手的伤痛之处了,那棉白的纱布中顿时渗透出猩红的血液,让他眉峰忍不住皱起:“断臂之痛啊。”
旋即他倚着城垛,视线眺望到东城门的方向,那边有着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遥遥武京,车辇华贵,气势宏大不若寻常官员出行的架势。
武京的百姓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毕竟在武京之中,随便出门撞到的可能都是一个大小官,那大相公小公子们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这些人每每出行,都是争相从各种方面彰显自己的身份之显贵,初入高端的清雅场所,身着缎绸,出门车辇,侍从众多。
但像眼下城门口这队足足上千人的宏大队伍,如同军伍一般整整齐齐,气势恢宏的模样让周围经过的武京百姓啧啧称奇。
“来了!”,此刻,城门的一个将军打扮的人神色微动,从座椅上站起身。
他接收到上头的指令,今日乃是四大藩王入京觐见圣上的重要日子,让他们大开城门不得有阻。
而那些宗人府的贵人们都已经纷纷迎了上去,走入那千人行伍中不见了踪影,毕竟异性王也归宗人府调统。
“特娘的,竟然这么多人!”,这名将军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虽然上头让他不得阻拦,但是放上千人入京这种要命的事儿他也不敢做,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尔等侍从留待京城外安营扎寨,能入京的必不能超过一百之数!”
这名将军带着人马拦在了城门口,看着千人行伍的这些侍从中脸上露出的傲然之色,心中满是不爽。
对于这些四王封地的仆从而言,他们确实没有多看得起号称为武朝京师的武京,毕竟昏庸的皇帝不理朝政,诺大的武京也被传言得是乌烟瘴气,比不得他们雄才大略藩王细心经营的封地。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四王的行伍,尔等胆敢阻拦,难道就不怕圣上面前参你们疏忽职守一本吗?”,一个身份较高的仆从冷声喝道。
看到区区一个策马举旗的侍从也敢狐假虎威的训斥自己,守城将军直接气笑了:“这是京师,不是四王的封地!”
“不过尔等在封地是如何横行霸道,来了此处,是虎得趴着,是龙就得盘着!天王老子来了都一样,下马!”
守城将军一声怒喝,汹涌的煞气朝着那名举旗侍从压了过去,让他脸色一白,颤声道:“宗人府的贵人们也入了仪仗中。”
“呵呵,那是宗人府的事情,本将军只负责城中安定!”,这名将军冷冷一笑:“四王固然尊贵,但在武京就要遵循武京的规矩,法不容情!”
听了守城将军的话语,这名侍从脸上露出了一抹惧色,生怕在这里耽搁得太久,惹得后方的贵人们不喜,连忙策马入阵中询问。
“呸!无胆匪类!”,守城将军唾弃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若是四王规规矩矩的来他自然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只是可惜,四王自然也知道千人行伍不得入城的道理,却没有吩咐到底下人。
如此跋扈行径令人极为不痛快,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眼下,仪仗之中,一个巨大的车辇之内,四王和宗人府的官员推杯换盏。
一路上他们从京畿到京师走来,已不知在这巨大的车辇中款待了多少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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