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忠站起来拱手,“娘娘尽管吩咐就是。”
能办到,他自然去办。
阮清音斟酌开口,杏眸里带着几分恳求,“本宫受伤的事情,元太医不要写进送给祖母的家信里。”
祖母年事已高,受不起这刺激。
元敬忠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温和的声音,“娘娘不过普通的风寒,多几日就能好,这等小事微臣自然不会写进家信里。”
两人心知肚明,都把受伤的事情给揭了过去。
等碧水拿了药回来,元敬忠告知煎药的方法和服用的剂量次数后,起身便离开。
阮清音亲自送他到鸾凤殿的小花园里。
直至元敬忠拐过了墙角,她才收回视线,打算回房间去。
一旁的碧水搀扶着她,小声好奇地问,“娘娘看起来感慨颇多。”
“嗯,着实没想到,元太医如今这般厉害了,不得不佩服。”阮清音颔首道。
明明印象里,元敬忠还是那个喝药就会哭鼻子的小怂包啊。
想起元敬忠小时候因为喝药哭得不能自已,最后鼻孔里吹出个大大的鼻涕泡泡,风一吹破裂开,鼻涕糊了满脸的样子,阮清音不忍轻笑出声。
“以前,真好啊。”
没有什么家仇国恨,没有尔虞我诈,大家都很单纯,多好啊!
微风拂过,树枝摇曳,发出沙沙声响,阮清音微扬起已经发红的眼眶,将眸底莹莹雾气逼回心里去。
碧水很快煎好药,送到了阮清音面前。
中药苦涩,味道还有点腥臭,阮清音皱着眉头酝酿了半天,终于捏着鼻子全灌了进去。
咽下最后一口药,阮清音便急忙朝碧水伸手,“糖,给我糖。”
偏偏碧水忘记准备了,跑出去叫其他宫女去拿,又想起刚才的秋梨膏,赶忙送到阮清音面前。
“娘娘吃一口这个,嘴里就不苦了。”
阮清音只扫了一眼,便立马伸手推开,“不吃这个。”
“秋梨膏是甜的,娘娘不信尝尝。”碧水还在劝。
阮清音当然知道是甜的,小时候贪玩生了病,祖母没少做秋梨膏给她吃,那甜滋滋的味道如今都还记得。
之所以不吃,是因为她就这么一罐秋梨膏。
吃一点,就少一点。
阮清音舍不得。
她抱着罐子,死死的都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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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睡了一觉,阮清音发了一身的薄汗,人也就舒服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碧水带给阮清音一个消息。
葳蕤轩的雪才人病了。
听说是因为听闻了前朝的局势动**,一时气急攻心,便直接昏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
阮清音握筷的手一顿,羽睫轻颤了几下。
她认识雪才人,原名唤作吴雪,是吴能申的亲妹妹。
如今雪才人因为吴能申的事情晕过去,那岂不是就意味着……
“知道摄政王去哪儿了吗?”阮清音又问道。
碧水压低声音,“听外头的小太监说,摄政王今日得了奖赏,皇上给了好几块封地,眼下去巡视封地了。”
果然!
墨染尘昨夜那么目空一切的话并不是自大。
他杀了吴能申这样的朝廷重臣,皇帝非但没责罚,反而还眼巴巴地送上封的,一副倒贴巴结的讨好模样。
阮清音眼眸沉了几分,心情陡然沉下去。
要扳倒有墨染尘撑腰的宁嫣儿,她还得花费多少功夫和时间。
嫂嫂和阮家的冤屈,能等到那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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