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纷至沓来 (上架第一章,求首订啊,大家给我点信心!)
随着这个命令,一同出现的十几个人便各自发出了一个低语的呢喃,十几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将周围百多尺的范围之内蒙上一层莹亮的冷光,又有几条蛇一般的黑影从他们长袍的衣袖之中滑出,顺着那首领法师手中,光线的指引向前爬去,在地面上捆缚起七个人形。
大部分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都只是乖乖的任由那绳索将自己缠绕起来,不过当所有人都被绑缚停当,几个法师想要将他们拉起来的时候,却似乎是弄醒了其中的一个。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你们竟然敢袭击治安骑兵!你们死定了……你们,呃,这个这个,对不起长官,不知道你们……”停顿了一下,这个家伙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拼命地挣扎起来,但那些蛇一般爬上他身体的绳索却越发紧缚,因此他只能放开了嗓子,大叫大嚷——当然,吼声只发出了一半,对方身上的法袍和徽章就让它哑了下去。
“这个这个……各位阁下,我是隶属于里苏里城治安骑兵队,第三大队三中队六小队的副队长凯尔卡多!请问各位法师额阁下,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滞了一滞,这个倒霉的家伙倒还算是机灵,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不过被捆扎的一根肉+-棍一样的身体和一脸的泥土,看上去极为可笑。
实际上在他面前的几个法师似乎已经想要笑出来,但因为某种原因,却都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去,用兜帽的阴影遮掩住脸上喷薄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有什么理由回答你的问题?骑士侍从?”那位黑袍之中的‘具体原因’发出了一个冷哼,继而将声音提高了一个阶位:“应该是由我来向你们提出问题!听好了士兵,现在给我说清楚,在刚刚的一个沙漏的时间里,你们到底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哦,或者应该说是她。
那声音之中带着无法掩饰的,一抹直属于女子的尖,不过,这并不会让这命令变得柔和一些。相反,那种尖声带着一种寒风一样的冷冽,更加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辨驳——或者说毫无道理可讲的强势,让人心中发寒。
“诸神在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们,我……见鬼!我们这个小队只是前来执行任务,抓捕一个涉嫌犯事的……的佣兵团,结果他们正在跟我们的队长交涉,嗯他们似乎互相还有些交情,于是在互相扯皮的时候,他们之中的一个法师忽然说,是有人杀死了他们的成员,然后就带了一批人离开了,但很久也不见回来,于是我们跟过来……就就就看见一道光柱从地面上腾了起来!那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很怪,然后……我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我脑袋里胡乱的捏了几把,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治安骑兵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缩着脖子,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到最后甚至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放心,我们也不会找自己人的麻烦的,只不过需要调查一下好回禀上级罢了。另外,你们刚刚看到的白光是在什么地方亮起来的?指给我……”似乎是对于这个回答尚算满意,又或者不屑于这个治安骑士的怯懦,黑袍里的法师发出了一个冷哼,不再开口,而是由她身后的一名法师提问。
只不过问题还没有结束,这个女人便又一次用尖叫将之打断:“等等,那个家伙是谁!你们没看见他吗?怎么没有人去抓住他?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群白痴,饭桶!没有脑子的亡灵生物!”
疑问在半途已经变成了一串尖利刺耳喝骂,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他们回转视线,捕捉到几十尺外的那个人影——那确实是个人,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几颗照明的光球下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目光相对时,那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家伙,甚至还向他们笑了一笑,似乎像极了一个偶然路过此地,于是停下来观望的无关民众。
于是法师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十几个人在魔法照明之中竟然看漏了一个没有任何掩饰的人,这确实并不愧对于他们首领的那个咒骂。
不过又能怪谁呢?
或者是因为,黑袍的法师太过于强势,因此所有人都在听从她的命令,跟随那个定位的魔法,井井有条的行动,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没有被那魔法给定位的存在。
或者是因为,那个倒霉的什么治安骑兵的闹腾得太过厉害,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被他吸引了,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并没有如同常态一样昏厥的家伙。
“站住!你们这些白痴,还不去抓住他!”
黑袍法师的声音越发的寒冷起来,或者是因为对于自己魔法失效的惊讶,或者是因为那个人被发现时的动作——他竟然微微蜷起身体,用一种无声的步伐在慢慢后退,试图后退到十几尺外,舞光术的阴影之中,从而从众人的视线中逃走!
这简直是对于所有人尤其是她这个带队者,裸的嘲讽……
爱德华叹息了一声。
看着那些法师们各自开始念诵咒文,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很难脱身了——
或者是某些因素在帮助着他,之前那些蔓延的光线,并没有一束点在他的身上,然而运气终究扛不过形式——那些法师出现的地方,就是他刚刚正在前进的方向。而周围一片荒芜的地面上,连一寸的野草都没有蔓生。在这种几乎面对面的情况之下,猎手再好的隐匿手段,也没有办法发挥出半点。
那么要如何脱身?
正面战斗显然是行不通的——凭借手中的一些物品,他有自信可以跟一个正式法师正面抗衡,但那不表示敌人数量多了十倍之后,他还能讨回什么好去。尤其是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疲劳而麻木抽痛的现在,甚至一个普通的佣兵都有可能将他放倒。
那么束手就擒?
爱德华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的对手,可是图米尼斯的国家法师们。
虽然名称都是差不多的国家什么什么……但这所谓的国家法师与记忆中某些国家炼金术师可不是一种编制——实际上就连国家法师这个称呼,也并非正式概念,不过是一般人给予他们,约定俗成的东西罢了,他们真正的名字,是城卫军协防法师团。
这名字其实更加接近于真实,真相。
从皇协军到协管,再到作X,政X,X协……似乎协这个词汇总是带着某种不顶用的光环,即使到了这另外一个世界,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些所谓的城卫军协防法师团。通常都是一群能力并不是很好,大多都只在正式法师等级徘徊的人物组成,而名声上也同样早已是饱受诟病,甚至成为了佣兵们嘲讽的对象。
首先,他们是一群被淘汰下来的家伙们。
法术学院的招生活动已经持续有数十年之久,年复一年的大量培养,抽取精英之后,自然会有一大部分的学徒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被淘汰,而他们之中的另外一部分,就此成为了这些,受到国家直辖的普通法师——受到天赋的限制,他们很难再在法术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并不会象一般的法师一样执着于对于魔法的研究,为国家提供各种可行性的服务就成了他们的主要活动。
即使他们的能力并不高深,大多可能都只在正式法师的门槛后面徘徊,然而在战场上,一个学问高深的师放出的火球并不见得就比几个普通法师放出的更致命,而后者却更加廉价。
其次,他们是一群麻烦的家伙们。
高昂的学习费用直接决定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出身——即使没有好到可以单独聘请一个法师作为私人导师,却也不可能太差。大多数都有些贵族背景,或者是作为富商的子弟,属于那种生活优渥却又没有什么责任束缚的典型,而这样的家伙一旦拥有了力量,自然膨胀的格外凶残……
虽然相对于那些高塔之中的师们来说,他们就像是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的虫豸,灰尘。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却又绝对是掌握了神秘力量的存在。再然后,他们又是一群不合格的士兵。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最为合适不过,打架斗殴,欺压良善,法师那种彬彬有礼的性格他们未必会有,但兵痞子们拥有的种种恶习,在他们身上几乎都能找到,尤其是掌控了了施法者的力量,以及远超出一般士兵的权限,所以他们在地位较低的人眼中,简直就是会走路的麻烦。
爱德华很了解这些家伙,因为如果没有太多横生的波澜,他可能也最终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所以他也非常清楚,他现在如果落到了对方的手中,结果一定非常麻烦。
光是他身上这个空间袋本身,就已经足以成为一个冲突的借口——对于半调子的法师来说这种的东西也是宝物,他们没有道理不起贪念,至于说原来的主人……能够杀人灭口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而在这个人权道德尚未建立的位面。谁会在乎一个无名的佣兵的死活?
更何况,那个口袋里还有为数不少的财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尤其是两套城卫军的全副家当,只要被人发现,袭击城卫军这个罪名就足够让他跟萨达姆一样的下场,区别是人家好歹还有总统级的后事料理,而他恐怕只有等待那些乌鸦和野狗来给他自然收尸。
当然,其实这个结果本就是正常的——从所有的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引发了一切的元凶,不管是佣兵的事情,那个恶魔的事情,还是其后不知怎么样发生却引来了这些关注的事情,其原因都在他的身上。
可是爱德华并不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也不准备接受。
长长的思绪就此结束,猎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过地面上,被魔法活化,准备来绑缚他的绳索,看似有些偻佝的身体已经逐渐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紧绷是因为紧张,而紧张……是因为没有把握?
实际上,猎人心中未尝没有某种怪异的感觉——虽然没有就过太多的锻炼,但他却已经熟悉了这个名为自我催眠的,心灵术士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几乎可以压制住所有的负面情绪。将身体上所有的力量集中
但为何自己仍旧如此紧张?
按照传闻,这些家伙们通常最强的程度也不过就是能够使用个火球术……很可能他们也只会使用这玩意儿,想要战胜他们并不容易,但如果在他们施展法术时,用心灵刺戳来干扰,也未尝没有逃跑的机会。
可不管是那个黑袍法师,还是他身后那些正在操纵活化绳的,以及望风的手下,似乎都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奇怪的挫败感,即使他们不过是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弟,但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似乎仍旧绝对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机会似乎确实是没有了。
空间之中第二次的震**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化解……而且,并非是咒法系法术所迸发的紫色光辉,空间之中迸开的,是一种带着淡淡金焰的白光。似乎是被这金色的光焰刺激,接下来的几息时间里,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光芒在空中隐现,又隐去,闪烁得仿佛一场祭典上的烟花。
伴随着这些光影而出现在周围的,是三十余道人影,被长短不一,华丽或简朴的长包裹成为林林总总的形式。唯一相同之处,便是脖颈上各自都挂着一根颈链或者坠绳,而长袍上则无一例外的刺绣着大大小小的纹样。
爱德华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眼神却在缓缓收缩。
带着眼睛的铁手套;被红绳绑缚的双手;环绕眼睛的七颗星;带着长剑的血红色盾牌,有女人侧脸的金币;晨曦下的平原……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的纹样,几乎囊括了他所知道所有著名的神祇的标志。
如果说那些国家法师们的到来,还算是在意料之中的话,那么这些牧师们的到来,就足以令人惊骇莫名了——虽然从他们身上的服饰来看,这些人在各自教会之中的地位未必绝对崇高,但是能够各自施展传送,就已经说明他们同样拥有足够的力量。在牧师的世界里,力量便代表着信仰的高低,和地位总是会大致地画上等号。
实际上,让这样的一群人齐聚一堂简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代名词——恐怕也只有国王陛下,以及那些实力庞大的贵族家族的势力,才能制造出这样极罕见的机会,
猎人嘴角上那个苦笑的弧度,不由得越来越大了……
对了,传送,既然那些法师们也都是传送而来……想必也不应该是一般的国家法师。
“萝丝?布莱克法师阁下。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哦,还有各位陛下的仆人们。”
些许的沉默之后,一个高大,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呵呵笑着,率先开口招呼,却又好像是在自顾自的解释自己的行踪,“刚才我忽然得到一点神谕,指示说这里有恶魔活动的痕迹,因此为了里苏里城的安全起见,便直接传送过来了。这个,没想到,原来得到了指示的并不是我一个啊?”
“原来如此,铲除恶魔,确实是受难之神阁下侍者们的职责之一……”
黑袍之中的法师呵呵地笑了两声,冷漠的像是在刮擦铁板,然后毫不在意的语出惊人:“算了吧,卡里兹司祭阁下,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擅长那些虚伪的客套,所以你也最好不要说这样无聊的废……无聊的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正同为施法者,隐瞒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大家到了这里来,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不过,这一次我握有苏里恩伯爵,卡恩巴克侯爵阁下,甚至是国王陛下的直接许可,所以各位,现在,最好不要轻易对于我们造成什么阻碍。”
她不由分说的挥了挥手,于是地面上那些绳索再一次躁动起来,向着再一次缓缓后退的猎人身上缠绕过去!
“请稍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道——不只是声音,在那些绳索碰到爱德华之前,一道光从天而降,将绳索焚成灰烬!
“裘德洛?莱瑟阁下,看来你是想要置疑我接收到的命令?”女法师愣了愣,然后冷笑道。
“不,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并不想要置疑什么。”发出了一道光芒的牧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只是我想请问一下,你为何要对于这位年轻人施展法术?”
“你需要一个理由?嗯,好吧,因为这些人涉嫌危害城市的安全……”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提问,女法师顿了顿,随口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将他们带回城卫军驻地,详细审问。”
“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布莱克法师阁下。我可以以我对于兰森德尔陛下的信仰保证,他绝不会是一个**谋危害城市安全的人。”
中年的牧师毫不犹豫的扔出了一个巨大到惊人的保证:“因为这位爱德华阁下,是兰森德尔陛下的见习牧师。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在执行他神圣的职责——歼灭恶魔,铲除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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