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半来客

第十四章;夜半来客

这日晚间陈青青去了厨房守夜,初梅坐到柴房外,借着朦胧月色,在地面上画下棋盘,手执颗石子思索下步棋应落往何处。忽然惊觉不知从哪儿投来黑影落到地面所画棋盘上。

抬起头的初梅吓出身冷汗,离她不到十步远地方站了位通体裹在黑色衣衫下,脸颊同样用黑布蒙着的高大身影。注视着黑衣人浑身上下单露在外面一双凤眸,它和今晚夜空一样幽深神秘,只要主人不愿,没人可以从那双眼睛中窥探出主人想法,反而注视着凤眼那刻,如被吸食灵魂般所有心思无法逃脱。

对面黑衣人看到初梅容颜也愣下,“还真是巧,又遇上她了。”自己都不知,对一面之缘女子为什么会生出淡淡好感。有种一探究竟冲动,不自觉间放下戒备。

初梅看着那双眼睛入迷,凤眸主人却摇摇欲坠,马上便要失去意识。回过神初梅发现眼前人要摔倒,鬼使神差地冲上前扶住黑衣人,将他弄进柴房。

搀扶黑衣人过程,初梅发现男人身上湿漉漉,仔细辨认下竟是血迹。心下惊骇,不知自己救的是个什么人,暗暗叫苦,他伤的重不重?如若死在这儿明天是怎样也无法澄清,要不现在把他扔出去?如何靠一只手,将人高马大男子丢弃?

小脑袋瓜快速转动,忽地灵光闪现,“绝妙”办法跃进脑海,不如和这人商量商量,让他去陈玉屋子?无论黑衣人是死是活,名声定要毁了。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确定的唯有黑衣人能答应吗?一会儿和他商量下?

边胡思乱想边将男人扶到铺的干草上,半蹲在黑衣人身前急切问道;“我没有伤药,你身上有吗?” 一会儿要用到这人,还是把他伤处理下吧!初梅为自己善心感动。

黑衣人点头,从怀中拿出个瓷瓶交给初梅,“右肩胛受的伤,其它地方血都是别人的。”留意到,在院中初梅眼眸里一闪而逝惊惧,破天荒地好心解释。

初梅用口将握在左手瓷瓶盖子拔出,瓷瓶翻转底部被咬在嘴里,把药膏倒在手中,小心翼翼将白色药膏涂抹到不知被何利器所伤肩胛处。十分谨慎的对付着眼前血肉模糊伤口,生怕给病人带去疼痛。

黑衣人自己到毫不介意阵阵席卷刺骨痛感,看着近在咫尺人儿认真地上药。不自觉间思绪飘到,树林里女子给兔子包扎伤口情景,隐藏在黑巾下,万年冰山般绝世容颜有了丝裂痕。

留意到初梅单用左手给他包扎,有时不方便,右手却始终没帮过忙。忆起林中小人儿给兔子包扎好像也如此,唐云鹏不禁有些好奇,却忍住没有追问。

见小姑娘给自己包扎完眉头依旧紧蹙,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还有事情吗?”

初梅看了眼黑衣人,试探地把想请他到陈玉屋子,将陈玉名声损坏想法说出来。不忘施恩道;“看救了你,去陈玉那全当报答我,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唐云鹏听着初梅话嘴角慢慢僵住,再笑不出来。想自己堂堂莒国公府世子爷,竟被人惦记,惦记也罢了,有多少人算计?打自己主意?可这丫头竟生出让他去一女子闺房,败坏人家清誉,到时被发现真不知是谁吃亏呢!越想越气,历经生死,长剑饮血,经过无数战争磨砺出寒气不自觉间散发出来,冰冷的挤出俩字,“不行。”

初梅被唐云鹏散发戾气震慑住,呆呆地看着黑衣人。

唐云鹏见小丫头被自己吓着,缓缓收捡起浑身冰冷,下了最后通牒,“在这休息会儿,天亮前走。”

初梅未曾再感到不对,很快恢复过来,“什么人啊!救了他连这点小忙不帮,还赖着不走。”小声抱怨同时不忘斜黑衣人眼。

唐云鹏将初梅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笑,这个小丫头,也只有她噬无忌惮地对自己瞪眼睛。居然没有恼火,心里反而生出种异样感觉。

无聊地打量这间“屋子”,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坐在对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初梅,“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般奇怪?一件家具都没有,还有那么多柴火。”

听了黑衣人问话,初梅用看白痴眼神瞧着唐世子爷,“你是呆子吗?柴房都不认识,柴房当然什么没有,只有柴火。”

被初梅说得一呛,“他当然不认识柴房,别说柴房连厨房都没进过好不好?”心里大声喊着冤,眼睛也没闲着,偷偷留意初梅动向。

见小丫头用左手把外面一堆大大小小石头搬进来,又好奇问道;“搬这么多石头做什么呀?”

初梅白了眼黑衣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弄的棋子。”

儿时被誉为神童,成人后有鬼才之称唐世子爷受教点头,好像在外面确实看见丫头摆弄这些石子。

唐云鹏看着初梅用石子下棋,惊讶之色异与言表。地面所画棋盘上,分别代表黑白二子石块正在互相绞杀,战况激烈。

唐世子爷没想到小丫头棋艺这般好,在他认知里很少有女子学棋,学了也只会些皮毛。

见初梅十分专注的自己博弈,又好奇是谁教的这丫头棋艺?为什么住在柴房?一身破旧粗布衣衫?难能可贵是眼眸未曾蒙落灰尘,反而明亮睿智。对眼前小人儿许多事充满疑问。

不知不觉间黑沉沉夜空远去,天际慢慢变成鱼腹白。初梅将低垂小脑袋抬起,半眯着眼眸假寝唐云鹏,见小姑娘终于抬头看了自己,荣幸感油然而生,丫头整晚只低头瞧棋盘,从未看过他一眼,多次悲哀的想,“小丫头将他遗忘。”没能高兴多久,一盆冷水迎头泼下,“该走了吧!赖我这儿一晚上。”初梅豪不温柔声音回**在柴房。

唐云鹏没有黑脸,没有气愤,没有甩袖子走人,反而有些酸溜溜感觉。想他莒国公府世子爷,什么时候被人嫌弃成这样?别人乞求着和他共处一室,还不愿意呢!现在却被眼前小丫头往外赶,活了这么些年加起来,都没这一晚被人嫌弃次数多。

“一会儿还要去伺候人呢!得睡会儿,不然没体力干活。”初梅失了耐心,没好气地道。

自怨自艾中唐云鹏忽闻,“初梅要去伺候人”。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不曾发现常年没有波澜心竟然起了涟漪。

见黑衣人不动,继续将唐世子往外赶,“快走吧!让人看见我挨打是小,牵连到娘就糟糕了。”

如若初梅能看到唐云鹏脸色,要误以为男人病了。此时面如锅底唐世子爷,连想到小树林里像个下人似的捡柴火,身为女子给“小白”包扎,身上连块帕子都没有。这次偶遇竟然住在柴房,用石子下棋,伺候人,还要被打,丫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眼前小人儿那么特别,什么人也不可以这般对待小丫头。

忽然滋生个很诡异想法,“带面前人儿离开,保护在自己羽翼下。”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有伤在身,不能糊里糊涂将丫头带走。来日方长,等日后再说不迟。

看眼外面天色确实不早,再不回去要有麻烦。莒国公府世子爷终于依依不舍的起身,临走前给初梅留下句话,“会回来。”交代完这句再无停留,飞身离开柴房。

瞧着黑衣人身影消失,长松口气,“总算把‘瘟神’送走。”实在困乏眼睛有些“打架”,没能听见黑衣人最后那句,就算听得清楚明白,初梅也要以为是句玩笑不会当真。

没有在纠结黑衣人忽然造访,迷迷糊糊在唐云鹏刚刚躺过地方打盹,留给她的只剩一柱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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