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影飘

第八章 黑影飘

我心里思量着,手刚碰到古琴,就听‘铮’的一声啸鸣,一蓬银针激射而来。

“小心!”我惊呼一声,一把按倒了马解放,银针擦着头发飞了过去,好险,好险!

只听毬疼大叫了一声“娘嘞!”

我回头一看,那家伙掀起衣服,颤抖着将一根一根从肚皮上拔了出来,整个肚皮被射成了筛子眼儿。

幸亏这家伙是个练家子,利用真气逼住了银针,若是普通人,岂不是要肠穿肚烂?

我找了棍子拨弄了两下古琴,确信再无机关暗器,才小心翼翼取了出来。

棺材中,棋盘上的棋子黑白对峙,黑多白少,但却是黑亏白盈之象。

我趁着闪烁的火光,观察着那幅彩绘,发现并非是绘制在棺材板上,而是一幅羊皮画,粘结的严丝合缝的,若不细看很难辨清。

我左手食指、中指运力,猛的催动真气之下,将羊皮揭了下来,快速塞到了袖子中。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似乎暗合着某种术数,我铭记于心,才将棋盘拿出。

书画只是普通的书画,并没有任何异常,做完这一切,我心底寻思着,袖子里的老羊皮莫非是秘图?

古代,藏宝图、天机图、卦象图等,都会隐藏起来,防止被那些心怀邪念之人盗取,墓葬无疑是一种最高的手段了。

……

“一二,嗨哟,一二,嗨哟……”

一众村民使出了蛮力,二十四根杠子一起发力,黑石棺被抬了出来。

“那个大家歇息一下子,待会儿咱就下山,砸烂石棺,连同砖石一起运下山哈!”毬疼大舔着大肚子,像怀了孕一般。

村民们坐在地上,三五扎堆闲扯着,老汉们吸着旱烟,讲着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陈三瘸子嘴很能说,别人能吹羊皮,他能吹牛皮。

“五十年前,我那会儿还穿的开裆裤,跟着老爷子进山时,碰到过盅人,满山乱飘呀……”陈瘸子吹的海着去了,众人调笑着,侃的不亦乐乎。

我听到毬疼大嘶嘶直吸凉气,急忙过去一看,那家伙的肚皮肿的厉害,油光发亮好像气球一般,扎根针就会炸裂似的。

“丘队长,你不要紧吧!”我心里寻思着,这家伙是翻窨舍人,可不能大意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毬疼大一咧嘴说:“不打紧不打紧,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

“这么严重还不要紧,我学过中医,让我瞧瞧吧!”我说着,握住了毬疼大的右手,他并没有规避。

“咦?”我看到他粗糙的手臂,心底发凉,那条红线竟然不见了。

毬疼大脉象紊乱,快三停一,不像中毒的样子,好像是体内的阴气和某种密咒在碰撞,邪乎的紧。

“咋样,没得事儿吧?”毬疼大倒吸着凉气,向我询问着。

“哎哟,麻烦大了,这是中了血煞尸毒,得赶快拔火罐子!”我决定吓唬一番他,于是假装吃惊,声音吓得毬疼大身子一抖。

那边闲扯的人也被吓到了,纷纷围过来问东问西。

盗墓贼,最怕的就是尸毒,血煞尸毒那已经是鹤顶红般的剧毒了,毬疼大当下腿都吓软了。

“小兄弟呀,不论什么办法,得帮我把毒拔出来呀!”毬疼大脸都黑了,嘴唇有些发白,老小子被吓得够呛。

我点点头说:“拔毒容易,可此处并无瓦罐瓷瓶,如何是好?”

拔毒没火罐子,总不能用嘴拔吧!

毬疼大急得团团转,脑门子上汗珠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陈瘸子咳嗽几声,说道:“没火罐子也行啊,老烟枪拔毒,比火罐子还得劲儿呢!”

其他几个老人也赞同,因为兽医曾为牛拔毒,用的就是老烟枪。

老烟枪如何拔毒?

说白了,就是点上烟枪烧的通红的时候,对着中毒的口子猛吸拔毒,其痛苦可想而知,一方面要忍受伤口的刺痛,另外被也是剧痛。

最难忍的当属烧红的烟锅,像上烙铁一般,嘶嘶嘶直冒白气,就是牛皮也会被烧出烫疤来,老牛都会跳脚,何况是人。

毬疼大一咬牙道:“来吧,就用老烟枪拔毒!”

他也是被逼急了,不得不忍受,这也算是对他盗墓损阴德的一种惩戒。

我揪了一把艾蒿叶,揉出水来涂在了其肚皮上,绿油油的看起来像是癞蛤蟆鼓胀肚子。

老人们都准备好了,烟锅烧的通红,旱烟哔啵哔啵燃烧着,白烟直冒。

“伙计们,开始喽!”陈瘸子起了个头,啪啪啪啪八只烟锅扣在了毬疼大肚子上。

“妈呀呀呀呀……”

毬疼大面目痛的扭曲,嘴角呲咧着,老黄牙咬的嘎嘣脆响,双手死死抓在一起,扎着马步运着气。

嘶嘶嘶……

烟锅和皮肉之间冒出了白气,夹着毛发烧焦味。

吧嗒吧嗒……

老人们大口吸着烟锅,只见毬疼大的肚皮上流出了黑水,那是常年盗墓沉积在体内的尸气,倒是便宜了这家伙。

老人吸上三五口,然后微微移开烟锅,防止烟锅被水汽浸灭,然后再次扣在皮肉上。

如此反复数次,用掉了大半个小时。

等结束时,毬疼大肚皮上满是烧疤,一个个黄灿灿的如铜钱大小。

毬疼大双手打着掌法,不断运着气,嘴里吞吐着,隐隐有黑气呼出。

娘的!看来不光驱走了他体内的邪气,还治好了他多年的尸气病。

“此人不知是正是邪,看来我得使些手段才是,免得养虎为患!”

我寻思片刻,然后走到其身边,再次为其把脉,观察其肚皮的瞬间,念咒种下了鬼虫子。

鬼虫子在养鬼术中又名螟蛉,是一种隐匿的意识,可以通过鬼虫子,洞悉寄宿者的一举一动。

“没得啥子事了吧?”毬疼大收了气,看着自己的肚皮目光怪异。

我继续把脉,看了看肚皮,观察了他的脸色,最后才郑重其事告诉他:“回家每天喝两海碗醋,三日后必定痊愈。”

这可不是我瞎扯淡,他体内的尸气和邪气冲撞,损了五行元气,只有用醋将浊气逼出去,才能完全康复。

毬疼大千恩万谢,说了许多感激之言。

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做的不大光明。

就在这当口,陈瘸子喊了一声:“谁!”

众人齐刷刷往荒草中看去,只见数道黑影飘悠悠的,正在往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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