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陆三人背靠背,奋力挣扎,不知杀了多少人,三人白衣已尽成红色。陆婷嫄边打边在彩龙帮徒中寻找玉如烟。这次众敌入岛,玉如烟和两位师姐,都奉命出来迎敌三女立身北面一道高岗上,正自寻找对方的头领。
玉如烟首先发现了陆婷嫄,不禁柳眉紧蹙,心中暗自为难。玉如风一侧首,见褚、陆三人背靠背不分离,冷笑一声,道:“在那,杀。”话音未尽,飞身越过众人,直扑向褚、陆三人。
玉如云一见,忙随后跟上,玉如烟稍呆了一下,也飞身扑下。
陆婷嫄正在找她,见三女相续扑,她有意让过前面风云二女,出剑攻向玉如烟。褚银弘横刀拦住玉如风,褚玉娥与玉如云打作一团。
陆婷嫄与玉如烟假打了几招,一前一后奔出战团,跑在无人之处。
陆婷嫄收足急问道:“玉姐姐,我娘是不是被你们抓去啦?”
玉如烟听她如此一问,明白了她的之意,微一叹息道:“你来得太不应该啦!上次你们母女闯岛,你娘已经平安离去。”
“这是真的。”陆婷嫄半信半疑的道:“姐姐该不是在骗我吧?”
玉如烟道:“我骗你干什么,是我亲眼看着她乘船离去的。”
陆婷嫄脸色惨白,咬了咬朱唇道:“太不值得了,我一念之差,害死了八百条生命,我怎么对得起褚家兄妹啊!我真是该死……”
玉如烟道:“好了,事已如此,你自责也没有用,赶快离开这里吧!”
陆婷嫄道:“我怎么能自己逃生,我去帮褚家兄妹。”语毕,转身奔回。
玉如烟想叫住她,一想她不会听劝,随后跟上。
陆婷嫄奔到混战处,扑向与褚银弘撕打的玉如风,玉如烟只有拦住一个东洋汉子,与他拆招磨时。
陆婷嫄和褚银弘打玉如风,她很快落入下风,被二人一刀一剑,逼得连连后退。
陆婷嫄突道:“褚大哥我们走。”伸手一拉他衣衫,二人转身去寻褚玉娥。此时正好褚玉娥被玉如云逼的身入险境,二人眼瞅着玉如云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
“玉娥……”褚银弘大喊着,奔到妹妹身边,扶住她倒下去的身体,陆婷嫄相续奔到近前,哭喊着叫“玉娥姐……”
玉如云见他们兄妹生与死别,并未出手阻止,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她反觉得很开心很得意。
褚玉娥凝聚最后一口气,看着陆婷嫄,道:“嫄嫄,你答应我,一生一世照顾我哥,答应我……”
陆婷嫄哭着点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褚玉娥凄苦的笑了笑,道:“这我就放心了,走吧!你们快走……”伸手入怀取出两颗浓烟蛋,用尽全力扔在身边一块大石头上,“砰”地一声大响,浓烟弥漫了十丈方圆。
玉如风和玉如云忽觉眼前一黑,心中大惊,怕是毒烟,连忙向后退出十几丈远。待浓烟散尽,褚银弘和陆婷嫄连同褚玉娥的尸体都不见了。
玉如风大怒,喝道:“给我追。”众帮徒应了声,向入口方向疾追下。此时,东洋汉子已全部丧生,玉如烟一剑劈倒最后一个,转身想随众帮徒追去。
玉如风冷冷地道:“三妹,你想去哪里?”
玉如烟止步回身道:“我去追啊!”
玉如云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要救人吧!”
玉如烟面色一冷,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信口雌黄,未免太没意思了吧!”
“你……我们早晚会有证据的。”玉如云怒道。
玉如风冷哼一声,道:“二妹,我们去追人,拿住个活的,也许就是证据。”转身疾奔而去。
玉如云也冷哼一声,相续跟去。
玉如烟望着两位师姐的背影,幽幽的吐了口气,喃喃地道:“陆姑娘,我已经尽了力,但愿你能有幸逃生。”说到此,她曲身坐在一块平石上,看了看林中一具具惨象各异的死尸,心中想道:“这种悲惨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剑秋,你说得有道理啊!我觉得这里越来越不适合我了,可是,我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呢?我是个身有剧毒的人,人间根本没有我生活的地方,剑秋,如果你不怕我体内的剧毒,那该多好啊!唉!但愿苍天有眼,能如我所愿……”她正自呆思,忽听身后一一阵脚步声,回头见玉如风和玉如云,带着几百帮徒回来,并未有陆婷嫄等人。她起身道:“两位姐姐,真了不起,这么快就把那两个人杀了!”
玉如风冷冷地道:“如你所愿,他们跑掉了,你该开心了。”
玉如烟闻听陆婷嫄逃生了,心中暗喜,表面上冷哼一声,道:“这些没意义的废话何必要说,人是你们放走的,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我去追,也许结果不是这样的,两位姐姐不许我追,回宫圣母怪罪下来,可不能怪我,哼!”转身走向碧霞宫的方向。
玉如风和玉如云气的粉面发青,双眸瞪着她的背影,直咬牙。
茫茫的海面上,一叶小舟随着翻涌的波涛飘浮着。舟上,陆婷嫄拼命地摇着双桨,支撑着小舟的平衡。舱里,褚银弘抱着妹妹的尸体,默默地流泪。兄妹俩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时,就失去了父母和亲人,一同吃过很多苦,二人流浪街头,即将饿死,是太已弘君收养了他们。十六年来,兄妹俩相依为命。如今她身遭不幸,真令褚银弘肝肠痛断,恨不能替妹妹去死。
陆婷嫄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心中悔恨至极,她真想拿剑刺自己几个窟窿,觉得这场劫难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太不应该了,她想把自己累死似的,拼命地摇着双桨,汗水和溅在脸上的海水,顺着双腮直流。风浪越来越大,天也快黑了,每一个巨浪的来临,都有打翻小舟的危险。褚银弘觉得小舟摇晃的厉害,忙放下妹妹的尸体,出舱助她撑船。可是小舟毕竟太小了,二人使劲全力也不能解决问题。终于,一个巨浪打翻了小舟,褚银弘和陆婷嫄连同褚玉娥的尸体,都被海水吞没。
少时,褚、陆二人才共拖着褚玉娥的尸体,浮出水面。翻涌的波涛,令二人人呼吸艰难,这样能支撑多久,谁也不知道。二人都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彼此传送着心灵之语。
一艘大船没有撑起帆,逆风向西驶来。二人想也不敢想,这么大的风浪会有船来。
“褚大哥,你快看,有船过来啦!”陆婷嫄兴奋地道。
褚银弘眨了眨双目,定睛仔细看了看,喜道:“太好了,是我们宝岛的船。”说到此,放声高喊道:“快过来,我是褚银弘……”大船上并身立着二十几个白衣汉子,为首一人却是太已一郎。他双目在海面上搜寻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喊,他冷冷地道:“他总算还活着准备救他上来。”两个汉子应了一声,从舱中取出长绳,大船缓缓行到褚、陆二人身边,东洋汉子抛下长绳。褚银弘首先将妹妹的尸体系好,拉上大船,二人随后上船。褚银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长长的吸了口气,看着太已一郎,一抱拳道:“多谢二弟赶来相救。”
太已一郎冷冷地道:“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怕你完不成父亲的遗愿,你这个没用的懦夫,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我宝岛八百名兄弟,还又葬送了自己的亲妹妹,你就一点也不感到惭愧吗?你……”
“不要说了,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训。”褚银弘怒喝道。
太已一郎,冷哼一声,突地进前,冷不防止住他的穴道。
褚银弘心中一惊,喝道:“你想干什么?”
太已一郎冷冷地道:“你该清醒了,我要替你了结后患。”说着一步步逼向陆婷嫄,她还半卧在船板上喘息,见他走过来,心中一惊,忙起身道:“你要干什么?”
太已一郎凶冷的面孔,**了几下,道:“你这个该死的臭女人,该上路了。”
“不要,二弟,我求你放过她,二弟,不要杀她……”褚银弘急喊道。
太已一郎仿佛未闻,逼的陆婷嫄连连后退,他突地拔出长刀,凶狠的砍向她面门。她体虚无力,哪里躲得开他凶猛的一刀,慌忙后退了一大步,一脚踏空跌下大船,扑通一声掉入海水中。
“嫄嫄……”褚银弘大叫一声,昏倒在船板上。
太已一郎冷冷地道:“掉头,起帆。”众汉子应了声,大船缓缓的调转船头,拉起白帆,乘风而去。
陆婷嫄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浮上水面,望着暮色中远去的白帆,她放声大哭……
夜幕降临,长安城中喧闹的街道上,行人逐渐稀少,万家灯火闪烁。
李府,李辅国的卧室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牢房。房中昏暗的灯光下,段紫萱被困在一根柱子上,秀发散乱,双目有些红肿,像是刚挨过很重的耳光,身上留有很明显的鞭痕,她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在昏睡,良久,她突地抖了一下醒过来,缓缓的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哇”的哭出来,她好像伤心极了,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停息,喃喃地道:“娘,女儿快被人打死了,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难道你真那么狠心不要女儿啦!虽然女儿以前不是很听话,你也不能如此折磨女儿啊!唉!真不知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如果我的女儿被人捆起来打,我一定与他们拼命,可是你……我数一百个数,娘若还不来,我就再也不回去见你,一二……”她边数边向暗门口看,一气数到百,也没见有人来。她长叹一声道:“看来我娘真的不要我啦!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双臂动了动,又麻又疼,不禁又流下泪来。哭道:“这些没有人性的土王八,捆的这么紧。臭皇帝你害死我了,那个糟老头,本来在宫里我随时都可以杀他,你偏偏不让,非得玩什么暗杀,害的本小仙,像被人抓猪一样,给逮住,真是太丢人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可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你这个臭皇帝,干脆我就说是你派我来的,让那李……她正自语,只听轰隆隆一声响,石门打开。李辅国与两个青衣汉子走入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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