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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桃愕然, 继国岩胜的好感在她眼皮底下从80掉到75又涨到83。她好像找回了当初看无惨反复纠结、好感过山车的乐趣。
这个人,好像还蛮有趣的嘛。
算了,既然他这么喜欢她, 那就再理理他吧ovo。
于是当夜,穿着赤色羽织的男人擅闯城主府行刺的事情就传了出去, 城主动怒, 大批武士在城中搜寻。
“怎么会有人想要行刺城主大人?还特意扮成缘一大人的样子……”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在哪里?”
“我听城主大人侍女的妹妹说,是在汤殿……夜袭城主, 欲行不轨, 我看就是个狂徒!”
“现在是缘一大人在处理这件事, 他一定会找出那个歹徒的!”
听到侍从聊天的继国·歹徒·狂徒·岩胜:“……”
他神色阴晴变幻, 忽然被拍了一下肩膀,惊诧扭头:“缘一?!”
继国缘一看着他:“兄长……”
继国岩胜心惊胆战:“你……是来找那个刺客的?”
继国缘一点头, 又摇头:“我没有头绪, 想请兄长指点。”
“……”
兄长没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继国缘一忙说:“嫂嫂那日驱散随从事发突然,那人却抓住了这次机会,想必是府中人, 一直盯着她这边的情况。”
一直盯着初桃的继国岩胜:“……”
“那人还装扮成我的样子,嫂嫂一开始也没察觉, 应当是对我熟悉之人。”
对缘一很熟悉的继国岩胜:“……”
他忍不住问:“范围缩的这么小了, 那你认为是谁?”
继国缘一摇头:“我不知道, 兄长比我聪慧,在府中相识众多, 所以我来向兄长求助。”
他神色认真, 继国岩胜却感到恼意:“你既已认定是我, 又何必这般做作?”
缘一惊诧:“兄长是说,那个人是你?”
继国岩胜:“……”
他木着脸,已有些烦躁,继国缘一却坚定地说:“不可能,兄长大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继国岩胜张了张嘴:“如果是我呢?那天我就在附近。”
“兄长出现在附近一定有兄长的道理,而且兄长没有去做那种事的理由。”
继国岩胜抿着唇:“你不是看到我了吗?你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衣服了吗?”
缘一温声说:“那天……我眼里的世界,是透明的。”
继国岩胜知道缘一通透世界的能力,他万万没想到缘一真的没怀疑他。他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沉默不语。
缘一低落说:“既然兄长大人对此没有头绪,恐怕要成一桩悬案了。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去向嫂嫂请罪。兄长大人就当我没有来过吧……”
继国岩胜:“……”
看到弟弟这幅模样,他顿时牙酸起来,转身要走。但又迟钝地意识到,在他进入汤殿后,初桃已入池,赤身**,却在将他当做缘一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避嫌,好像这种事发生过不止一次。
缘一说她突然撤散侍从,是不是就是为了和缘一相会?
他们还是背叛了大哥。
他顿住,转向缘一,关怀几句,不着痕迹地询问他近日的动向。听到缘一说这几天夜里身体不舒服时他笑了一下:“那你要多休息啊。”
继国缘一眼神温和:“是,兄长。”
“不过,”继国岩胜担忧问,“你说你这几夜都要随侍城主,这样的状态没关系吗?”
继国缘一想到这几夜挥之不去的燥热,确实影响到了他,他迟疑点头。
继国岩胜叹气:“若是再发生那种事……”
缘一立即表示:“我不会再让那个人靠近嫂嫂。”
继国岩胜“嗯”一声,欲言又止。
缘一好像意会到什么:“兄长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继国岩胜这才说:“我是想着我这几日刚好得空,在你身体康健之前,不如就让我帮你守夜吧。你抓紧时间多休息,才能以完满的状态保护她啊。”
继国缘一瞳孔有光划过,很是感动:“兄长……”
“不过,这就先不要告诉她了。我想和她缓和关系,从前是我不对。只是,我和她之间的隔阂毕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消除的……先让她看看我做的事吧。”
缘一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微微笑起来:“嗯。”
于是。
继国岩胜代替缘一去守夜,到了晚间,座之间还点着烛火。
城主大人卯时召开朝议,上午处理政务、下达指令,下午去民间巡视、排忧解难,夜晚又通宵达旦。继国城便在城主大人的废寝忘食下不断壮大。
继国岩胜在烛灯骤然熄灭后方才进去,为她换了一盏灯。初桃对他的出现恍若未觉,头也不曾抬起,只唇角落着笑意。
岩胜瞥到桌上的文书,落款是十六夜。
下一封是鬼杀队汇报继国城周边有大妖出没。
他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视线落到了她的发间。
女性的秀发晃眼,烛火落在其上的光影随着她微弱的气息起伏流动,像是梦境中在水下窥见的海藻。继国岩胜反应过来时,已经拾起一边的梳子梳了上去。
过半晌::她竟没有拒绝,缘一平时也做这事?!
继国缘一若有所觉地看向窗外明月,他捧着七岁起珍藏至今的竖笛——这是继国岩胜赠送的礼物。他吹奏了一下,发出不甚悦耳的声音,但这是因为他技艺不好,和哥哥送的竖笛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感受着胸腔中陌生的、舒适的情绪,这是……高兴。
但他很快又不舒服起来,这或许是……懊恼没有和兄长多说话的情绪吧。
有其一便有其二。
每次出来继国岩胜对缘一的态度都会冷一点,可旋即又展现出对他的担忧和关心,于是又以缘一的身份接连进出多次。
缘一一方面高兴于长嫂和兄长之间的关系有机会修补。
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忧:“今日无端心悸四次,我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如果是真的,他绝不能让长嫂和兄长知晓。
为了不让兄长察觉,缘一第一次拒绝了继国岩胜的好意。
继国岩胜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又担忧问:“身体真的没事了?”
“是,我已大好。”
继国岩胜松了口气,又追问:“今天才感觉舒服,就是还没好全吧。你还是再多休息几日吧。今夜我再替一次你。”
缘一没办法拒绝兄长的好意,他抿着唇:“嗯。”
……
说实话,双子以假乱真的剧情固然有趣。
但是初桃好像已经经历过差不多的事,而且继国岩胜看似胆大包天,敢顶着弟弟的身份光明正大越线,却外强中干——来来回回也快半月了,也就是梳理她的头发,抚过、缭绕、轻闻,最多在束发时手指掠过她的颈间。
就算不往旖旎的方向去,再不济,也可以帮辛苦一天的城主大人按按肩颈、揉揉手腕、宽衣解带吧?
但这些全都没有,初桃扼腕。
唯一有趣的,就算他过山车般的好感值和一句话了。
从『兄长……』、『我无颜再见兄长』、『好想再见兄长』到『兄长…………』反复横跳。
嗨呀,这么想见你大哥,对我做点什么不就能见到了吗?
说起来,继国宗次郎的魂灵如果还飘散在空中,他是否能俯瞰到继国城这些兄友弟恭的动态呢?
下次给他上香时问一问吧。
初桃愉快地决定好了下个月要读档询问的事项。
这时,继国岩胜的脚步声也临近了。
一步。
一步。
他停了下来,烛影恰到好处地覆在她的身上,互相重叠。
他似乎犹豫了一会,方才跪下去,抬手握住她的发尾。
这项活动已心照不宣地持续多日,是以他的动作自然极了。
然而,那抹发梢却从他的指缝间流走了。
他听到女性的声音:
“气息凌乱。”
“脚步急促。”
她转过来,平静地注视着他:“你半点伪装都不做,闯入你大嫂的房间,连着多日只为我梳发,是要做什么呀?岩胜。”
她困惑地,好像真的不明白一般。
继国岩胜因为她的转身骤然后仰身子,身体都僵直了。
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是想杀了我吗?”
初桃问,她侧了侧头,脑后的黑发也跟着晃动,露出洁白的脖颈。这固然是女性的美丽之处,却也是一个人的弱点。
“要从这里下手?”
“还是想借缘一之名窃取城中机密?”
继国岩胜抿起的唇成了一条直线,他数度想要出口,又无法解释,被初桃打断。
他狼狈地看向一侧,忽而睁大了眼。
“我想做的。”
继国岩胜将脸转了回来,沉沉出声。
“嫂嫂当真不知道吗?”
这是继国岩胜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称呼初桃为“嫂嫂”。
他目光如火炬通明,一瞬间让初桃失了声。继国岩胜便抓住这一机会向前一步,抬手揽着她的肩颈,将她揽在怀中。
明明是被拥抱的那个,初桃却能感受到他沉甸甸的心跳,继国岩胜的身体僵硬着,又像是愤怒般将她按紧按实。
手掌从她的发间穿过。
他的嗓音响起在耳侧。
“这就是我想对你做的事。”
说罢,继国岩胜放开她,向她行礼后转身离开,不管不顾后续。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除了拥抱之外举动的初桃:“?”
等等!这是不是又菜又爱玩?
初桃再次扼腕。
还好她还给自己准备了其他东西。
他走之后,初桃方才看向纸隔扇后。
室内点着几盏烛灯,唯她是亮的,其余的一切都被笼进了黑暗中。
初桃唤了一声:“缘一。”
纸隔扇后身影晃动,少年抬起脸,像是从朦胧夜色走入尘世。继国缘一端坐着,视线注视着虚空一点,心跳与远去的兄长重合。
在继国岩胜走入到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被初桃藏在这后面,从见到兄长的喜悦到后面的茫然局促,半点声息也没发出。
只是,兄长好像还是看到了他。
初桃向他招呼着:“过来。”
少年慢吞吞地膝行而来,衣衫的摩挲声在室内响起,影子迁移,不像岩胜对她的覆盖,反而是将自己溶进了初桃的影子里。
他仰起头,视线迷惘,被她周身的光芒点亮。
喉结滚动,沙哑着声线:“兄长他……”
初桃温和地笑着,才像是注意到对方浮红的脸一般惊讶出声,错开话题:“衣衫穿的这么多,不嫌热吗?脱下衣服吧。”
缘一不动,呆呆地与她对视。
僵持了一会儿后,初桃顿了顿,慢条斯理说:“你也不想你兄长觊觎我的事情被别人发现吧?”
缘一像是意识到什么,沉默地抿直了唇。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纠结的情绪。
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初桃:调戏良家子竟然这么爽!今天又解锁了缘一新的情绪。
她正在脑内搜罗着下一句台词,下一秒,便见缘一将佩剑放在地上,脱下羽织,接着他有意无意地按住了腰带。
初桃:“???”
初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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